「那我出門囉!晚點再回來陪你。」

 

「氣象預報說會下雨,記得帶把傘,開慢點喔。」

 

「知道了,再見。」

 

女友小棻在我頰上留下一個香吻後,愉快地開車出門,去跟一個最近剛認識的女性友人吃飯。

 

小棻的交遊廣闊,就連網拍面交都能跟買家或賣家成為朋友,因為她開朗大方的個性深得人心,讓人很難不喜歡她。

 

此外,小棻在部落格的創作也得到不少網友迴響,算是小有名氣的網路作家。

 

我現在很珍惜小棻,雖然期間我曾經對不起她,但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。

 

在兩人交往即將屆滿五年的前夕,我把玩著手上那枚閃閃發亮的小東西,如果她願意的話,我希望她正式成為這間屋子的女主人。

 

我打算今晚就開口。

 

晚上將近十點,沒等到小棻,倒是來了通電話。

 

我看一眼螢幕後按下通話鍵,「喂?阿皓你找我?」

 

他抽抽噎噎,(姜哥,我姊……她……她死了。)

 

是小棻的弟弟打來的。

 

目擊者說車子失控打滑翻落山谷,整個爆炸起火,原本好端端的人就這麼突然不見了。

 

強忍住悲痛,我依照阿皓的指示,帶著一件小棻的衣物,茫然趕到事發地點。

 

據說,這件衣服是指引她回家的關鍵物品。

 

道士招魂儀式結束後,我回到已不像家的家。

 

其實我壓根兒不信鬼神之說,但思念作祟,加上阿皓的鼓吹,於是我一人玩起筆仙。

 

「寶貝,是祢嗎?」我半信半疑問了第一個問題。

 

筆真的緩緩移動,非我所控制,指著白紙上的「是」。

 

「祢……捨不得離開我嗎?」

 

筆又移動了一圈,同樣定在「是」。

 

我懦弱地痛哭失聲,震懾於這樣的溝通方式,沒有恐懼,唯有愛憐。

 

似是慢慢領略「死亡」帶給我的巨大衝擊,分處兩個世界天人永隔的無奈。

 

這晚我尚未闔眼,坐在沙發上想了一整夜。

 

 

隔天一早向公司請了假。出門前,我又接到阿皓的電話。

 

(姜哥,有件事我覺得很奇怪……)

 

「你說說看。」

 

(我剛撥了姊的電話,居然有通耶!)

 

「哦?」

 

(姊連人帶車翻落山谷,照理說手機應該也燒毀了,怎麼可能還打得通?)

 

「也許手機掉出車外沒摔壞,或者她出事前就把它忘在哪了。」

 

(我認為事情沒這麼單純,你不是說姊昨天跟一個女生朋友約好吃飯,知道對方是誰嗎?)

 

「不清楚,她們上禮拜才認識,我只知道是透過網路結緣的,小棻都叫她Joyce。」

 

(搞不好姊的死跟她有關,姊怎麼可能把車開去那麼偏遠的地方!)

 

「阿皓,你一定是偵探小說看太多!真要說起來我的嫌疑還比較大,昨天小棻是開我的車出去,你怎麼不懷疑是我在車上動了手腳?」

 

(因為我信任姜哥啊!)

 

「一切都是意外,別再胡思亂想,你要趕快振作起來。」

 

(唉,反正我等一下打算請警察幫我追查手機所在位置,說不定會有驚人發現。)

 

「隨你吧,如果這樣做你心裡比較好過的話……」

 

掛了電話後,前往一間朋友介紹的神壇,聽說裡面的師父很靈驗。

 

經過昨晚我不再鐵齒,但因為不滿足於那種紙上一來一往的簡單對答,所以我想要進一步探知小棻現在的想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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