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驚呼,「這就是圓圓?!妳從哪兒弄來的?」

 

「你不覺得牠很可愛嗎?我今天去市場時路過一家寵物店,看到牠被關在鐵籠子裡好可憐,所以我就把牠拯救回來啦!」

 

「拜託!可憐?!我看牠吃得飽睡得好,少說也有五公斤吧!還有,妳養的那一缸金魚就不可憐了嗎?貓是魚的天敵耶!圓圓雖然看起來有點呃……福態,不過貓可是被公認的一流攀岩高手呢!」

 

我指了指被她安置在櫥櫃上的魚缸,提醒她不要枉顧同住一個屋簷下的大大跟小小姐妹倆的「魚」身安全。

 

「我有考量到這一點啊,圓圓白天都跟我在一起,我會看緊牠的!」

 

「那晚上呢?妳總要休息吧!」

 

「我心裡有個最佳褓母人選啦!我敢打包票,他一定不敢拒絕,嘻嘻!」

 

「不會吧?!」

 

從此,我身兼圓圓的「義務褓母」(幸虧這傢伙一吃飽就呼呼大睡,好伺候),代職時間是每晚飯後到隔天上班以前,有時週六、日兩天我還得推掉那票朋友的邀約,全天候照料圓圓,外加大、小兩姐妹花的飼料供應。

 

有我這種鞠躬盡瘁的「好厝邊」,也許市政府該考慮把模範鄰居增列每年度的獎勵要項吧!

 

當然,我和餛飩繼續輪替著「妳出一款餐、我出一鍋湯」的日子,循著這樣的步調快屆滿一個月時,我心中的疑慮也隨之越漲越大……

 

為什麼每晚一過九點餛飩就說要睡了,交代我千萬不能打擾她?

 

這個迷思並沒有困惑我太久。

 

有一回午夜十二點,我因為趕一份書面報告必須熬夜,下樓到便利商店買了罐冰咖啡提神。在進門前,隔壁餛飩家門外的那雙名牌男用黑色皮鞋吸引了我的視線。

 

它的光澤如同它的主人,十分刺眼;我的老毛病頓時又發作了,隱隱作痛……

 

即使發現這個秘密,我依然裝作毫不知情,與餛飩共享短暫卻歡娛的晚餐時光。

 

我猜想人難免都有苦衷,餛飩自然也不例外,或許她正背負著現實生活的經濟壓力,不得不犧牲掉女人身上最原始的某些珍貴東西吧。

 

某個週六,餛飩又出遠門去了。

 

中午時分,我正收看著電視新聞,圓圓則在另一張沙發椅上打盹。一陣急促的門鈴聲響起,我懶洋洋地拖著步伐去一探究竟。

 

「阿進是你啊!這裡是八樓喔,你家在樓下!」

 

「偶豬道啦!游叔叔泥快點開門!」

 

我取下原先勾妥的防盜鐵鍊,拉開鋁門讓他進來。

 

「又惹你媽生氣了對不對?今天是犯了哪一條規定啊?」

 

「迷有啦!偶是想請泥幫偶在考勸上簽個名,禮拜一老酥要檢查的!」

 

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摺得像鹹菜圃似的皺爛國文科考卷,上頭還附贈一顆鮮紅大鴨蛋。

 

「國文你也能考零分?!你究竟是哪一國人呀?」

 

「泥看錯惹,旁邊還都一劃,俗昏才對捏!」

 

「好,簽在右上角這邊是嗎?我簽個『林』就可以了對吧?」

 

「嗯!謝謝泥幫忙喔,偶有件素要順便告訴泥!就素卓天找上啊,偶企打電動的淑候……」

 

「昨天早上?!你又翹課了?這種事應該跟你媽認罪去啊!」

 

「聽偶講下企啦!偶企打電動的途中,看到隔壁的那個姐姐啊,跟一個看起來粉有錢的男倫走在一起捏……」

 

聽完阿進提供的情報,心中百感交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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